再看《大長今》(75):對皇后真正病因的驚人推斷

—大長今為完成救人的使命演完她修煉的一生 作者:英子
申教授曾在醫女訓練中嚴格教導過長今,沒有名醫,要作一個對病症謙虛的,完全瞭解病症的大夫,讓長今謹記大夫的輕率與傲慢會輕易左右一個人的性命。

為 讓長今懂得這個道理,長今在與信菲的實習中接受了一次深刻的教訓,即使是相同的症狀,病因卻有可能不同,一旦弄錯了病因,下錯了處方,不僅無法將病治好, 還有可能要人一命,不管經驗是否豐富,也不管掌握的把脈、針灸與醫藥知識有多麼豐富紮實,不經過嚴謹細緻入微的觀察診斷,包括病患的一切養生細節,都有可 能導致誤診。長今正是出於對這個教訓的深刻領悟,她在病因的查明上變得非常用心,因此她才能不被人的技術是否傑出所左右,一旦覺得心存疑惑,並有可能是誤 診,她為救助危在旦夕的皇后,對阿烈從未出過錯的診脈與病因提出了疑問,但是她雖提出疑問,卻不敢像以前那樣,也不會像阿烈那樣就輕易對自己的診脈抱自負 的態度,她不停地翻閱醫書,試圖找到令人信服的病因,並徵求信菲的意見。

阿烈注意到她倆的舉動,聽到長今與信菲的懷疑後容忍不了 這兩個剛剛進入內醫院的使喚醫女居然敢對自己的診斷提出疑問。她十分自負自己的診脈絕不可能出錯,更不相信長今與信菲把脈的敏感度與準確性能超過自己,她 跟自尊心極強的今英一樣,雖然天賦的才能已相當優秀,不過她沒有經歷過長今那樣嚴格的心性上的磨練,因而她一點也意識不到,她只是在憑她所謂過硬的把脈技 能和積累的病症經驗在盲從地對皇后的病症下判斷。

如果阿烈是一個對病患真心救助的醫女,此刻皇后病情危急,她應該為擔心皇后而質 疑是否自己哪裏出了問題,當聽到長今與信菲的懷疑時,會急於想聽取別人的意見,找到自己有可能忽略的地方,但是她全然看不起長今和信菲,也不為皇后性命著 急,因此高高在上的教訓長今並為自己辯解:“怎麼,我的診斷有錯嗎?皇后娘娘的下腹是不是會疼痛呢?再說,娘娘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暗沉吧,看到娘娘舌頭的模 樣跟顏色了嗎?”信菲回阿烈:“是,也是發青發黑。”阿烈傲氣十足:“對呀,同樣的道理,因為小產之後過於憂心,娘娘的氣血並不通順,因此瘀血也就沒有辦 法消除了……你們也把過脈應該知道,像是一塊浮木漂流在水面一樣吧,但是如果再準確一點,就會有種微妙的感覺,似乎脈博要中斷,那並不是浮脈,而是芤脈, 有出血症狀時會出現這種脈,如果你再仔細留意,還可以把出其它的脈象,那就是牢脈,所謂牢脈,浮取不應指,重按弦實而長,推之不移,如果把出牢脈,就表 示……”

長今接過阿烈的話:“就表示有小產的現象或是有血崩的現象。”

阿烈見長今明白自己“嚴謹而紮 實”的診脈與推斷,而且皇后確實小產了,現在症狀也如自己所料,長今為何要懷疑自己,又怎敢懷疑一個實力如此過硬的前輩醫女,她實在是無法容忍,她耐著性 子仔細地把自己如何診脈如何謹慎判斷的過程都一一說了出來,意思是:我怎麼可能出錯,你們能把脈到如此敏感準確的程度嗎?其實阿烈此時犯的錯誤就如同長今 當年準確給禮判大人的公子把脈、觀形察色然後一口斷定是自己老師張德醫女用秘方治好的那種病一樣。引發的病因是甚麼也都不再懷疑。因為症狀相同,因而非常 輕率地開出了“秘方”也治好了公子的病,但是那僅僅是因為公子的怪病的病因恰好與長今所判斷的一樣罷了,因此申教授才會如此針對長今,一定要她領悟自己自 負而危險的斷病心態。

阿烈此刻也對自己從未出錯的診脈非常驕傲自負,她認定病因是小產後的情緒鬱結,因為傷心過度導致氣血不通,瘀血難除,臉色與舌頭顏色的症狀病情也十分符合,醫官們也憑經驗認為阿烈的推斷是正確的,否則很難想像會有別的原因。

但 是長今走的是醫術修煉的道路,她的每一步修煉都在為解決下一步的難題在打著堅實的基礎,正是為了長今解決今天碰上的疑難病症,她才被安排了如此嚴苛的從技 術到心性上的磨練。她必須掌握紮實的醫術又不讓她執著於自己紮實的技術與才能,長今因此深刻領悟她要用自己天賦的才華與紮實的技術謹慎行醫,不放過一切細 節的徹底查明真正的病因,絕不能憑經驗和書本的知識主觀上輕易判斷此種症狀就是因為某個原因。長今被嚴格訓練,被一再警告在實施醫術上要有謹慎和謙虛的態 度,要對待病患的身體如同自己一樣去珍惜。她經歷了如此嚴苛的訓練,尤其在心態上的磨練,因而一旦擺正心態,長今就會懷抱這樣的心態去對待她碰到的所有病 患,那麼打下的這個基礎才能使長今真正的解決她馬上就要碰到的安排給她的疑難病症。阿烈當然想不到長今的實力有多麼超常,也不會想到長今是在懷抱救人的信 念在想方設法要救皇后的性命,因而高高在上的教訓長今既然明白,還有甚麼可奇怪的呢。阿烈一點都不懷疑自己會出錯。

但是長今明白 阿烈再優秀,實力再好,也可能判斷出錯,就像當年的自己一樣,此刻長今一心在尋求皇后真正的病因,對阿烈的傲慢態度根本不介意,因此表情始終是疑惑不解的 樣子,阿烈見狀想徹底說服長今:“所謂把脈可以根據把脈者的狀況跟病患的狀態時常會有出入跟誤差,也常常會發生諸如此類的誤會,所以必須要謹慎、再謹慎才 可以,不管怎麼樣,你們才剛進入內醫院不久,就這麼用功,我感覺很欣慰,就算跟我有不一樣的想法,也不要為難,隨時都可以告訴我,我並不認為我的診脈永遠 都是正確無誤的。”

儘管阿烈表面上十分謙虛,實際上她非常傲慢自負,關心的只是她自己的“權威”不可侵犯,在皇后如此危急的情形 下絲毫不懷疑自己出錯,也認定自己這一次就是對的,儘管謙虛的來一句不會永遠正確,但也就等於說自己這次對皇后的診斷就是絕對正確無誤的。看到阿烈的情形 怎能不讓人對長今有過那般嚴格的心性上的修煉感到慶幸,可以說沒有長今醫女受訓前後讓長今擺正學醫心態的修煉,就不會有長今將來的成就。

信菲感受到阿烈那股傲慢凌人的態度,可是又見她最後如此“謙虛”,於是對長今說:“我還以為她會大發脾氣呢!”

但 是長今意識到皇后的性命十分危急,急於查找到正確的病因,她彷彿根本沒有注意到阿烈的態度,也沒聽到信菲的話只是自言自語般的重複:“可是我還是覺得很奇 怪。”信菲見狀:“那你為甚麼不說出來,她剛剛說了,不要為難,隨時告訴她。”長今說:“因為我還不是很確定。”信菲問長今怎麼了,長今只是說越想越不對 勁,可是又說不上來。長今為無法確定病因而著急的不知怎麼辦才好,她此刻再不會冒然斷病,但心裏又十分著急。

醫官們查找醫書後依 然陷在原先的病因上。鄭主簿大人認為是產後經常會發生的病狀——兒枕痛。內醫女也同意是娘娘受打擊太大才會引發兒枕痛這種併發症的,阿烈也依舊因為自負沒 有給長今說話的機會,說出長今自己把出了甚麼脈及看到了甚麼不同於阿烈看到的病狀的機會,因此還是固執的說是牢脈,醫官們綜合大家的意見決定了新的處方與 針灸穴位,結果娘娘施針後突然嘔吐。

內醫正慌了手腳,質疑把脈會不會出了錯,阿烈依然否認,御醫女也為阿烈說話認為她從未出過錯,不太可能。內醫正急得不知怎樣向皇上稟報。

右 相因為兼任內醫院的督提調,被皇上責罵要儘快解決皇后的病症。右相因此威脅眾醫官:“如果不好,負責的醫官與醫女將可能被處以極刑。”申主簿緊鎖眉頭,大 家都非常緊張。信菲想到長今所說,也十分相信長今的醫術,她見情況緊急,自己與長今又是使喚醫女乾脆在會後叫住申主簿:“老師,小的有事想跟您說。”信菲 於是把長今把到的脈與阿烈不一樣跟老師匯報了。申主簿聽後大吃一驚厲聲問信菲:“你知道這事有多嚴重嗎?”信菲誠實回老師:“是,所以長今也因為無法確定 到現在還不敢跟您匯報,不過,我對這件事情實在無法釋懷。”

信菲的誠實與謹慎申教授在醫女訓練期間就非常瞭解當然也對長今把脈的敏感與準確度相當瞭解,這兩個經由他嚴格訓練出來的弟子說的話讓申主簿感到十分可怕,萬一是真的,那皇后性命可危在旦夕。

正是申主簿這位對待醫術非常嚴肅、對待病症十分謙虛謹慎的老師,因為瞭解相信長今的實力,他才使長今的意見得到了在會議上發表的機會。

內醫正不敢忽視申主簿的意見又迫於上頭的壓力緊急召開會議,但是依然不願去相信一個使喚醫女長今的意見,他對眾人說道:“她只不過是使喚醫女,她說的話怎麼能信呢?”

申主簿開口:“所謂診脈,就算經驗豐富的大夫也不一定全對,沒有經驗的人也不一定都錯。這孩子診脈的時候,特別集中精神非常認真。”

然 而申主簿的話卻引來了御醫女的反感:“您是說,她比我或內醫女或是阿烈都更優秀嗎?”可見人多難真正的謙虛,容不得別人否定自己,更無法放下架子去聽取新 人的意見,申主簿一個醫官能如此相信學生,尊重學生的意見,真可謂算得上是為了求助皇后這個病患能拋開成見與觀念,謙虛對待病症的難得的好大夫。沒有他, 長今真的沒有機會開口說話。申主簿見狀只好回御醫女:“我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經驗越多的人,越容易陷入自己的經驗裡面,會因為是自己所熟知的病情來判 斷病因,並且也會誤導診脈,有時候經驗不足反而更有利。”

內醫正這才讓長今說話:“你來說說看吧,到底是哪裏不一樣。”

長今:“皇后娘娘的臉色是黑紅的。”

御醫女:“有瘀血狀況的時候臉色會這樣。”她依舊認定皇后腹中是瘀血,瘀血也確實會讓人的臉色呈現這種樣子,可是臉色會這樣不一定就是瘀血造成的,因為產後通常會如此,經驗讓她以熟知的病情判斷病因,再根據認定的病因認為症狀就會這樣,申主簿說的一點也不錯。

長今並不介意御醫女怎麼想繼續說道:“我也看過娘娘的舌頭,娘娘的舌頭,也泛著黑青的顏色。”

內醫女接話:“那也是有瘀血狀況時的正常症狀,大家都看到了。”

長今繼續:“娘娘的指甲也有些發青,娘娘的牙齦有出血狀況,而且口臭非常嚴重。”

當長今說到這裡時,鄭主簿大人非常吃驚:“牙齦有出血?(問阿烈)你為甚麼不知道呢?”阿烈見問嚇了一跳只好搪塞只看到紅紅的。可見她對病患本人實在不太用心,也並不關心,因此觀察得很不仔細,只一味相信自己的診脈和原有的經驗。

長今接著談到了最關鍵的脈象:“而且我也把到了散脈。”

長今話音剛落,內醫正大人聽到這裡吃驚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你會把散脈嗎?這個脈不是可以輕易把得到的。”

但 是如果長今說的是事實,儘管內醫正大人不願意相信一個使喚醫女的話,那麼綜合長今說出的症狀,皇后娘娘……內醫正不敢往下想,長今見內醫正好像發覺到了事 情的嚴重性於是正要將自己的擔心說出來,內醫正卻打斷長今:“所以綜合你說的話,娘娘臉色紅黑,舌頭黑青,指甲也泛青,牙齦有出血病狀,而且口臭嚴重,胸 口鬱悶無法忍受,可以把出散脈是嗎?”

長今回大人:“是,皇后娘娘腹中似乎有死產的胎兒。”

大家都吃驚的望著長今,內醫正無法相信:“之前明明看到死產的胎兒不是嗎?”所有醫女都點頭稱是,內醫正於是將驚懼的目光一收,覺得長今在胡說八道:“竟然聽信一個使喚醫女的話,大家聚在這裡開會,真是荒唐。”

但是長今依然不放棄,她要將自己的懷疑說出來,萬一自己的猜測不錯,那娘娘就太危險了,於是她根本不在意內醫正怎麼侮辱自己還是開口繼續將話說完:“大人,皇后娘娘確實已經小產沒有錯,可是娘娘的腹中……”

趙大人突然興奮的接過長今的話:“是雙胞胎,是欒生子。”

長今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正如趙大人所說。這個趙大人更積極表態了:“另一個胎死腹中,尚未出來。”

申主簿聽到這裡,終於微微點了點頭,所有在場的醫官跟醫女都不敢再隨便亂說話了。但是內醫正非常討厭長今,他正要趕長今出宮很不情願按長今的說法替皇后開處方診治,右相更是大罵荒唐,怎麼可以聽信使喚醫女的判斷。(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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